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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汪隊長,爭取萬順

    1936年的春天,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異常的春天。當時,我們計畫了許多工作:組建新師、成立祖國光復會、準備建立白頭山根據地。此外馬鞍山等撫松的許多地方又發生了種種重大變故,使我們遇到了出乎意料的重重迭迭的難題。

    要處理這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就需要一段安靜的時間。然而當時的形勢不讓我們有片刻的安靜。盤踞在撫松地方的兩股勢力分別給我們製造困難,妨礙我們的活動。這兩股勢力,一個是以汪隊長為首的偽滿員警“討伐隊”,另一個是以萬順為首的救國軍山林隊(反日部隊)。

    汪隊長,這是指一個姓汪的員警隊長,而這個汪隊長的稱呼還帶有“討伐”王的意思。因為他從在軍閥張作霖部隊當兵時起,就是專門“討伐”土匪的能手。九·一八事變以後,唐聚伍退到中國關內,自衛軍土崩瓦解,他就投降了日軍,舉起偽滿洲國的旗幟,當上了偽員警隊長。從此,他作為日本帝國主義的忠實走狗,大大施展了從前練就的“討伐”本事。

    汪隊長出去“討伐”,從不空手而回,每次都能咬住“討伐”對象,割下腦袋或耳朵,拿回來交給主子。日本主子就大加讚揚,賞給他巨額的獎金。這個汪隊長對萬順部隊特別狠毒,只要碰上萬順部隊,他就窮追不捨,十分兇殘。在撫松一帶,只要姓汪的一來,反日部隊就嚇得聞風喪膽,怕得要死。這一帶的反日部隊,都把這個汪隊長稱做“撫松的李道善”。所謂李道善,就是安圖臭名昭著的日本走狗、殺人魔鬼,他愚頑執拗,陰險毒辣,慘無人道,是間島一帶無人不知的窮兇極惡的害人精。而汪隊長,是與之不相上下的漢奸走狗。

    就是這個汪隊長,這年春天成了我們開展工作的主要障礙和敵人。

    其次,救國軍的萬順,也開始妨礙我們的活動,其惡劣程度跟汪隊長相差無幾。其實,當時我們到撫松方面來的時候,是打算把萬順的部隊爭取過來做我們的主要友軍的。然而萬順不但不把我們當朋友看,反而像對待敵人一樣地對待我們。過去,金山虎為馬鞍山兒童團員購買衣料,在回來的路上被山林隊搶劫了的時候,我們的隊員本不該懲罰他們,但因為氣憤難忍,就狠狠地懲罰了他們。結果,把關係鬧僵了,使我們又遇到了一個沒有想到的麻煩。

    “高麗紅軍”很淳厚,不容許任何人隨便碰窮人的財物,可是對我們山林隊的困難,卻連理都不理。他們跟我們不是一路人,合不來。

    這是山林隊員普遍的看法。他們遇到我們單獨行動的人,就故意尋釁鬧事並企圖將其殺害。本應聯合起來並肩戰鬥的人竟然如此愚頑,對我們來說不能不是又一個令人大傷腦筋的事。我們的處境又變得同在間島創建遊擊隊的初期差不多了。要說有所不同,那就是我們的力量已經不小了,而且我們在軍事上的威望已經為大家所公認,連敵方的汪隊長、可以做我們同盟者的萬順隊長也都怕我們了。

    怎樣才能消除這種妨礙,爭取到安靜的時間呢?我經過反復的思考,決定不跟汪隊長作對,適當地應付他,而對萬順隊長,則要爭取他,同他建立統一戰線。

    於是,我先給汪隊長寫了一封信,內容大致如下:

    我同你是老相識,彼此都很熟悉,因此願同你開誠相見,談幾點意見。

    “我們的主要敵人是日本軍隊。對偽滿軍警,只要不傷害我們,我們無意作戰。只要你同意我們的要求,願意同我們講和,我保證不攻打你手下的員警隊和各員警支署”。

    接著,我對他提出了如下的要求:你們要停止對山林隊的“討伐”,准許人民革命軍的工作員自由出入並停留城市和村莊,停止對積極支援人民革命軍的愛國人士的鎮壓,立即釋放在押的愛國人士。最後指出,只要你答應這些要求,我們保證盡可能不擾亂撫松縣境內的治安。”

    去信沒過幾天,汪隊長回信答復我們說,完全同意我們的建議,全部答應我們的幾項要求。

    這樣,我們和汪隊長之間就訂立了互不干擾的秘密協定。以後雙方都很好地遵守了這項協定,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按照我們的要求,汪隊長停止了對山林隊的“討伐”;我們的工作員或聯絡員出入他管轄的城鎮和集團部落,也不加過問;收斂了對朝鮮愛國志士的鎮壓和檢舉。我們也沒有襲擊他管轄的部隊或攪擾他管轄地區的“治安”。

    當我把一大堆“民生團”檔案袋燒毀之後,派隊員們去奪取武器的時候,就一再強調,絕對不要在撫松縣境內鬧出亂子來,只能到撫松縣境外的地方去打仗奪取武器。

    那個汪隊長並不愚笨,是個十分機靈敏感的人。他知道我們在間島和北滿的活動,知道我們的實力有多大。因此他根本就不願跟我們交鋒。他一得到我們來到撫松的情報,就警告他的部下說:

    千萬不要跟“高麗紅軍”作對,別以為他們兵力少就膽大妄為。要是貿然觸犯了他們,你就別想活命了。最好別惹他們,遠遠躲開他們才是上策。沒有勝算的仗,乾脆別打。

    他一見到我們穿黃軍裝的部隊,就退避三舍,裝作沒看見。但是,一見到穿黑衣服的山林隊,他就拼命追打。同擁有一千多人槍的萬順部隊相比,我直接帶領的兵力是微乎其微的,但是被汪隊長欺侮,受損失的卻不是我們,而是萬順的山林隊。

    實際上,我們同汪隊長講和的時候訂了一項不傷害萬順部隊的條款,其目的就在於保護和壯大反日力量。

    到了30年代後半期,反日部隊的活動逐漸減少了。因為救國軍的主力王德林、唐聚伍、李杜、蘇炳文等的部隊經過山海關或蘇聯退到了關內,王殿陽、殿臣等堅決抗日的武裝隊伍抱著誓死為國盡忠的決心進行了浴血奮戰,最後都被敵人消滅了。丁超、王玉振等人的部隊則打著白旗歸順了日本。駐在撫松、臨江縣界的萬順手下的各小股部隊和友鄰部隊也陸續出現了歸順者。1935年秋,在初水灘就舉行過歡迎馬興山部隊的九十多名士兵向日寇投降的所謂歸順儀式。救國軍的其他殘餘部隊,也都分崩離析,各自組成小集團,逃入深山密林,消極抵抗,有的變成了土匪。

    這種情況,使部分共產主義者產生了忽視甚至認為無須同反日部隊搞統一戰線的思想傾向。如果讓這種思想任其自流,就說明我們對反日聯合戰線的立場是不夠堅定的。

    於是,我們一方面同汪隊長訂立“和約”,另一方面開始對萬順部隊做工作,以實現同他們的聯合戰線。

    我的部隊裏有一個從山林隊過來的年歲較大的隊員。我通過他給萬順送去了一封內容如下的信:

    你的名聲,在我們革命軍中也是盡人皆知的。我們來到撫松,本想立即同你會見,互通姓名,共商反滿抗日共同鬥爭的對策。不料,我們還未及會面,就發生了不愉快的衝突,致使我們未能如願,深感遺憾。

    據我們的政治委員對搶劫革命軍後勤物資時受槍傷的山林隊員的審訊,得知他們是早在兩三個月以前就已經逃離你的部隊淪為土匪的逃兵。儘管如此,有人卻造謠說,我們的士兵傷害了你手下山林隊的現役軍人。這是害怕我們兩軍友好的敵人施展的奸計。

    我誠懇地希望我們兩軍解除誤會和不信任,消除反感和敵意,成為戰友和兄弟,共同參加反日聯合戰線。

    萬順無視我們的建議,沒有回信。其實,他的無言的答復也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說,沒有我們,他們照樣能活下去。的確,那時萬順在撫松一帶已經有了能夠有恃無恐地對待我們的條件。因為汪隊長根據我們許下的諾言,放緩了對萬順等所有反日部隊的攻勢。他只在表面上裝模作樣,繼續“討伐”,實際上並沒有進行“討伐”。因此,萬順的山林隊,即使沒有後援,也能安心度日子。這種情況反而促使山林隊的零零星星的妨礙活動更加放肆。經過我們一再警告,他們的活動才逐漸地有所收斂。

    雖然當時還未能實現聯合戰線,但卻贏得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汪隊長的部隊和萬順的部隊都不再打擾我們,使我們能夠專心致志地做我們的工作了。

    無論是到漫江,還是到大營,我們都先同當地的偽滿軍警舉行和平談判,建立了互不侵犯的關係。

    我們第一次去漫江,是1936年4月底。當時盤據在那裏的員警隊只有三十來人,要消滅他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我們沒有這樣做,而是派代表去同他們舉行談判。

    我們的代表對他們說,我們不打你們,你們能讓我們駐在這個村子裏放心地過些日子嗎?你們只管裝聾作啞,蹲著別動,等我們走後,如果你們的上司追究你們的責任,你們就說,他們遊擊隊兵力雄厚,沒敢抵抗。這個你們能辦到嗎?他們一口答應了。我們不僅不打他們,而且佈置便衣日夜把守。我就利用這個機會在漫江整理好了準備提交東崗會議的有關成立祖國光復會的大部分文件。因為沒有敵人打擾,工作很順利,進展很快。

    對不願跟我們作對的敵人,我們採取寬容的態度。這是我們從開始抗日武裝鬥爭以來就作為鐵的原則堅持執行的對敵方針,是朝鮮人民革命軍在整個抗日武裝鬥爭期間始終一貫堅持的軍事行動準則。

    我們拿起槍桿,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自救。拯救祖國,拯救民族,這就是我們的鬥爭目的和使命。我們的刀槍只用於處罰侵佔我們祖國、殘殺我們同胞、侵犯我國人民生命財產的敵人。因此,我們軍隊的正義的劍,對值得保護的人來說,是仁慈的寶劍,對窮兇極惡的反抗分子來說,卻是無情的利劍。

    這年春天一直守本分的那個汪隊長,不知受了什麼煽惑,入夏以後又對反日部隊開始了“討伐”。可能是駐在撫松縣城的日軍守備隊和憲兵隊對他施加了壓力。撫松街頭的電線杆上又掛上了被砍下的反日部隊士兵的首級。這樣一來,萬順手下各山林隊裏就又開始出現了逃兵。這些抗日救國的意志不堅定的山林隊的見利忘義、目光短淺的本性重又滋長起來,再一次阻礙著我們爭取聯合抗日力量的努力。不制止住姓汪的“討伐”,萬順部隊將無法避免崩潰的命運。於是我又給汪隊長送去了一封信:

    我們得到令人不快的情報,說你調動你手下的員警隊重新開始了對山林隊的“討伐”。如果這是事實,那就說明你撕毀了同我們的協定。我勸你深思熟慮,慎重處事,不要自食其言而損傷了自己的名譽。要記住,對頑固不化,蓄意挑釁反抗的人,我們是絕不寬容的。

    過了一個星期,姓汪的仍沒有回信,也沒有停止對萬順部隊的“討伐”。那個姓汪的可能心裏想:我不怕你們的威脅,要打就打吧!

    撫松縣的各個要隘,都增加了幾百名關東軍的“討伐”兵力。姓汪的更加驕橫放肆了。

    7月初,我又給姓汪的去信,對他做了最後一次的警告。可是過了四五天,他不僅沒有回信,反而襲擊了萬順部隊駐大堿廠附近的一個宿營地。這個消息,是我們在撫松縣和臨江縣交界的某樹林裏聽到的。

    姓汪的所作所為,激怒了我和我的戰友。當然,我們根本就沒有期待一個受日本主子操縱的偽滿員警隊長,會忠實地履行對共產主義者許下的諾言。但是,我們曾認為他也是一個中國人,會有一點理性。我們對偽滿軍進行瓦解工作,就是因為我們對他們的這種理性有某種程度的信任。我們說服姓汪的同我們建立互不侵犯的關係,也是從這種信任出發的。我們表示信任的敵軍中下層軍官,大部分忠實地履行了對我們許下的諾言。在額穆偶然同我結了緣的偽滿軍團長,系統地給我們送來了雜誌《鐵軍》的大蒲柴河偽滿軍營長,都是這樣。然而那個姓汪的,作為我們的老相識,居然棄如敝屣一般背棄了同我們的“協定”。沒有信念的人,最後必然是要背信棄義的。我認為,那個姓汪的人,就是沒有日本帝國主義必亡、朝中兩國人民必勝的信念。

    他的背叛,是我們不能容忍的。尤其是他以槍聲回答我們的誠意和耐心的期待,是我們更不能寬容的。我把金山虎叫來,交給了他這樣的任務:選拔英勇善戰的三十來名戰士,到第十團去,同該團作戰,嚴懲那個汪隊長。與此同時,我們也率領主力部隊,隱蔽地開到了西南岔附近的嘴子山。

    西南岔雖然是一個不大的集團部落,但卻是敵軍“討伐隊”的重要出征基地。這裏還有員警支署和自衛團的兵力。

    我們準備打西南岔戰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嚴懲背信棄義的汪隊長,從軍事上壓制敵人,同時解決武裝新師所需要的武器。

    新組建的師,打過了頭道松花江戰鬥以後,又在老嶺打了一次大仗。要是打好了這一仗,是能獲得大批武器的。我們本來周密細緻地訂好了作戰計畫,做好了準備,但是突然發生的情況,使我們沒能按計劃打好這一仗。敵軍斥候隊的一個鬼子,慢慢騰騰地走進我們的埋伏圈裏撒尿,猛然發現了我軍隊員,嚇得慌忙放了一槍,我軍隊員也隨著開了一槍,戰鬥就這樣打響了。結果,雖然殺傷了幾十名敵人,也繳獲了一些武器,但未能按計劃乾淨利索地消滅敵人。

    為了好好地補償在老嶺戰鬥中未能完全消滅敵人的遺憾,我們準備了西南岔戰鬥。

    當時,我們部隊裏有個曾在西南岔當過偽滿員警的中國人,他是因為恨那個橫行霸道、為非作歹的員警支署署長才投到我們這邊來的。那個署長是人人切齒痛恨的惡棍,他對老百姓自不消說,對他手下的員警也極端殘暴。那個中國人隊員憤怒地說,他投到我軍來,頭一個目的是在解放中國以前先處決那個員警支署的楊署長。我們打過老嶺戰鬥之後所以要打西南岔,也是因為考慮到了那個隊員對西南岔瞭若指掌。

    我們決定大白天打西南岔。中午12點到1點,是員警吃午飯、擦拭武器的時間。只要當敵人把武器都拆卸下來擦拭的時候打進去,我們就不會受到敵人多大的抵抗而壓制住敵人。我們的遊擊隊員裝扮成莊稼人,頭戴草帽,手拿農具,靠近土城,迅速地通過城門,閃電般地打進了員警支署的兵營。支署長和員警都來不及抵抗,就做了我們的俘虜。自衛團也都被俘了。戰鬥結束後,我們在員警支署的前院搭起露天舞臺,為群眾進行了文藝演出。然後放火燒了員警支署的建築。

    我們向西崗撤走以前,向員警講了話,然後發給他們路費,放他們回家。這時候,一個俘虜悄悄地問我們的一個隊員:

    “遊擊隊老總,你們是怎麼進了城門的呀?”

    “飛進來的唄!”我們的隊員開玩笑說。

    “真是活見鬼,哨兵幹什麼來著?”

    正如我們所預料的,對西南岔員警支署的襲擊,大大激怒了那個姓汪的隊長。他為了維護自己的體面,更加瘋狂地進行了“討伐”。

    為了誘敵人上鉤,金山虎帶著三十來人的誘敵小組來到撫松縣城附近,讓隊員們都換上了山林隊的服裝,自己也穿上了山林隊排長的服裝。我們知道,最能使那個姓汪的眼饞的誘餌就是清一色穿黑衣裳的山林隊。

    金山虎在半夜裏帶隊闖進縣城附近的一個村子裏,學著山林隊的樣子,到一些農民家裏翻箱倒櫃鬧騰了一陣,接著又到黃泥河子去照樣鬧了一陣,然後悄悄地撤到村後的山溝裏。

    姓汪的得到這一情報,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部隊殺氣騰騰地來到了黃泥河子。

    他對村裏的人們誇口說:

    “別怕,我馬上就去把那些土匪斬盡殺絕,你們就等我回來好啦。給我好好準備一頓午飯吧。這些不逞之徒!我保證午飯前就砍下他們的腦袋回來。”

    他說罷就帶著部隊循著我誘敵小組的足跡往後山上爬。

    半山腰,早有我們的第十團設了埋伏。清晨,又有金山虎的誘敵小組上來加入了這個隊伍。我們的隊員預先在這裏立好了稻草人等誘敵的偽裝物。當敵人上來時,掩蔽在這些偽裝物後面的我軍隊員先開了槍。

    那個姓汪的和他的員警“討伐隊”朝著樹林中那些黑糊糊的稻草人,一面大喊大叫,要他們投降,一面氣勢洶洶地往上沖。然而那些山林隊士兵既不投降也不逃跑,更不倒下。這更激怒了姓汪的隊長,他兩手各握著一支匣槍,發瘋似地連連發射,但他終於被我軍隊員擊斃了。

    究竟他在絕命時悟到了什麼樣的教訓,我們無從知道。如果他悟到了背信棄義的人最後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就該說是他的幸運。但是,即使他認識到了這一點,也已經太遲了。

    各地反日部隊的指揮官,聽了姓汪的隊長被擊斃的消息,都紛紛趕來找金山虎,要求把那個汪隊長的首級賣給他們。他們說作為報復,要把汪的首級掛在天下人都能看得見的撫松城門樓上,讓人看到這個過去殘殺了許多反日部隊官兵的殺人魔鬼的下場。

    我指示金山虎對姓汪的屍首不要動一根毫毛,設法把它完整地送回撫松縣員警隊去。

    後來,我們聽說,撫松縣為汪隊長舉行了很排場的葬禮。這個葬禮實際上替我軍作了廣泛的宣傳。敵人的陣營裏廣泛傳開了誰跟革命軍作對誰就只有死路一條的風聞。

    對嚴懲姓汪的西南岔戰鬥和黃泥河子戰鬥,韓雪野的長篇小說《歷史》已作了較詳細的描述。

    除掉了姓汪的隊長以後,我們訂出了壓制日軍,變撫松縣一帶為我軍天下的計畫。為此,我們派偵察兵到四處去收集情報,瞭解到有六十來名日軍從撫松乘船到臨江方面去。我立即組織了伏擊戰。這場戰鬥,也打得很痛快。除了十來個敵人乘著被打壞的船逃命以外,其餘全部被我殲滅。

    打了幾場這樣的勝仗,撫松一帶就變成了我們的天下。這一年夏天,我們在大營度過了一段時間。在靠近溫泉的地方,搭起帳篷,做了許多工作。諸如建立祖國光復會下級組織,在撫松和臨江的森林地區建立印刷所、縫紉所、武器修理所、後方醫院和其他各種密營,等等。

    從我們的駐地,翻過一座小山崗,就是敵人的駐地。我們一到大營,就用書面通告敵人說,我們準備在溫泉住一段時間,望你們既不要在我們面前露臉,也不要向別處逃竄,要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裏,給我們提供所需要的物資,只要這樣做,我們就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雖然近在咫尺,敵人卻始終沒敢碰我們,也沒敢向別處逃跑,乖乖地給我們送來了我們指定要的物資。我們要膠底勞動鞋,他們就送膠底勞動鞋,要面就送面。

    就在這個時候,萬順派他的使者前來向我致意,並祝賀我消滅了汪隊長。之後不久,萬順這老頭子還親自來到大營溫泉同我會晤。過去,我們給他送去誠摯友好的信,甚至派使者前去呼籲他同我們建立聯合戰線的時候,他連理都沒理,更沒有作出任何答復。如此高傲的老頭子,這回居然親自登門來訪,的確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在這以前,為了建立聯合戰線,我們曾去找過於司令和吳義成,而如今,消滅了汪隊長以後,這個聞名遐邇的萬順,竟然親自登門拜訪我們了。

    萬順,一眼就看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人。他眼睛無神,或許是吸鴉片中了毒的緣故吧。他見了我,開口就說:

    金司令為我們除了姓汪的這一大害,我們反日部隊的官兵都把您奉為天下第一大恩人。我此次專程登門拜訪,一來是向司令表示感謝,二來是向司令表我一項心意,願同司令結拜為兄弟。請司令忘了我過去老邁糊塗難為了您的諸多事情,寬大為懷,同我共結家家禮吧。

    他的要求,使我猶豫了片刻。我向他提出了過去同于司令和吳義成建立聯合戰線時提出的幾項條件,然後說,如果答應這些條件,我可以考慮家家禮問題。

    我提的條件是反日部隊要同我們建立友好關係,作我們的友軍,絕不向日寇歸順投降,不掠奪人民的財產,積極保護我們的工作員和聯絡員,同我們經常交換情報,等等。

    出乎我意料,萬順欣然接受了我們提出的全部條件。每當我對各項條件作補充說明的時候,他都頻頻點著頭說“達見”、“達通”,表示贊同。

    這樣,只用幾個鐘頭的時間,我們兩軍就建立了聯合戰線,成了友軍。

    從此以後,萬順一直忠於我們之間的誓約,一次也沒有違反過。

    打擊汪隊長、爭取萬順,這在朝鮮人民革命軍于南湖頭會議以後的路程上是一件很有意義的大事。其意義不僅在於我們從軍事上壓倒了敵人,顯示了人民革命軍的威力,而且在於我們在撫松地區進行的不懈努力,為進軍白頭山地區搭跳板,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一努力,在實現我們朝中兩國人民和愛國力量的聯合戰線的行程上譜寫了難忘的一頁歷史。

到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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